207“想把幸福的味道送给你。”
除了自身需要保持的姿势之外，这个据说进行了简化的接入舱，接入时和接入后给唐燕久的感受，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只不过，不知道是因为接入设备的不同，还是因为接入地点的不同，又或者是因为给予权限的人不同，唐燕久在那个由数据构成的虚拟世界当中恢复意识的时候，并没有出现在原先离开的场景当中——眼前那一片与身后的景色，有着明确分割线的无尽黑暗，似乎在向他说明，这里是尚未完成构建的部分。
就在唐燕久琢磨着，如果自己往前再走一步，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的时候，为他启动了接入舱的某个Alpha，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侧。甚至于对方的身上，还是那套现实世界当中穿着的衣服。
唐燕久眨了眨眼睛，有点回不过神：“你怎么……”
“内置能源的存在，能让接入舱同时支撑复数线路的工作，”不等唐燕久把话说完，辛卯就出声解释，“但相应的连接时间会减少。”
唐燕久：哇⊙o⊙＂
这东西，真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，重新设计、改装出来的？！
唐燕久觉得，自己大概能够理解，为什么辛卯一个单纯的技术人员，能和其他几个人一起，出现在星舰上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唐燕久的惊叹，辛卯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。他微微错开视线，看向前方望不到尽头的黑暗，能够读心似的开口：“就算继续往前走也没关系，只是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。”
“脚底下的触感，也和玻璃差不多，”说到这里，辛卯顿了顿，“或者如果你喜欢，我可以替换成草地。”
这个Alpha在这个世界当中的权限，显然比莫不逸要高出许多。
唐燕久忍不住又朝那片黑暗看了看，在纠结了一阵子之后，还是没能成功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，往前走了一段——理所当然地和辛卯所说的一样，就跟在黑暗中行走于玻璃地板上差不多。甚至不管在什么时候回头，那条平整清晰的分割线，都在身后同样的位置。
想来也就只有这种地方，才最能让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，这里是有别于现实的虚幻世界。
但从另一重意义上来讲，这样纯粹的、没有边际的黑暗，也是现实当中，极少能够见到的独特景象。
停下往前的脚步，唐燕久凝视着那片没有边际的黑暗，用了几秒钟去思考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哲学问题，而后小小地舒出一口气，伸手牵住了身边人的手：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没有任何抵抗地跟着唐燕久一起往回走，辛卯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，嘴唇动了动，最终却还是没有说什么。
人就是这么一种矛盾而纠结的生物——他不喜欢被这个人当做孩子看待，同时却又不舍对方因此而对自己做出的优待。
并没有察觉某个Alpha那微妙而复杂的心思，唐燕久重新踏回了那有着泥土触感的地面之后，就松开了掌心握着的手，转头打量起这片自己第一次到达的区域来。
直到这会儿唐燕久才发现，比起那些看起来，就很适合进行特殊训练的复杂地形，这个地方的布景和建筑，看起来都更像是那种用来放松和游玩的度假村。只是不知道是没搭建完成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，唐燕久并没有在其中，找到最常与之配套的沙滩和海岸。……所以，这里和他之前去过的那个杂糅游乐园一样，是开发组的某些成员，用来放松心情建造的？
唐燕久这么想着，也这么问了，却不想从辛卯那里得到了否定的回答：“这个项目需要大量的经费支持。”
这话说得有点不明不白的，似乎和唐燕久的问题没什么太大的关系，但他反应了一下，就明白过来：“游戏？”
最能把这个项目，和“赚钱”两个字联系到一起的，就是游戏了。毕竟当初唐燕久第一次进入这个虚拟世界的时候，脑子里冒出的，也是那些曾经仅存在于当中的“虚拟现实”游戏。
见面前的Alpha点了点头，唐燕久一下子就期待起来——比起那种对真实性有着近乎极端的要求的训练场，只需要还原一定真实度的“游戏”，显然更容易一些。事实上，哪怕是当前的完成度，丢出去都足以让整个世界尖叫。
但这种军用的东西转到民用，中间肯定还有许多复杂的修改与配套规则和措施。唐燕久不太懂这些，但是——
“是什么游戏？”作为小半个游戏爱好者，唐燕久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勾起了好奇心。
既然这个游戏本来就是虚拟世界的一部分，那么对其进行测试，也能算是他这个“测评员”的工作的一部分对不？
“……恋爱游戏。”然而，辛卯的回答，却让唐燕久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，并且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，市面上那些负责各路系统的“人工智障”。
虽然一般来说，只要写好了固定的脚本，这种更多讲究流程性和故事性、重心更多放在建模上的游戏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——
默默地把“游戏测试”这一项，从自己的备选事件上划掉，唐燕久正想催着辛卯离开这里，一起去其他场景的时候，就听对方再次开了口：“这里有个约会场景，”他转过头，看向这个可疑地进行了停顿的Alpha，略微歪了歪脑袋，“要去看看吗？”
唐燕久顿时就明白了对方把登陆地点，放在了这里的理由。
没有戳破对方那点连自己都能看破的小心思，唐燕久弯了弯眸子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：“好啊。”
“是你搭建的吗？”一边跟在辛卯的身边，一起朝着“约会场景”走去，唐燕久一边随口问了一句。
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，辛卯的视线不自然地往边上错开了一点，藏在黑色发丝里的耳耳根，也有那么一点点发红。好半晌，唐燕久才听到了对方比往常讲话时，要低了很多的声音：“……只是一部分。”
这反应，实在有点太过可疑，以至于唐燕久忍不住怀疑，对方是不是在那里面，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。
然而，到了目的地之后，唐燕久却发现，那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甜品店——甚至因为太过普通，和周围那看起来很是高档的度假村风光，有那么一点画风不符。
忍不住偏过头，朝边上的Alpha看了一眼，唐燕久还是没有多说什么，跟着对方一起进了这间看起来太过平凡和小巧的甜品店。
游戏的主体还没有完成，甜品店里自然也不可能有所谓的“NPC”存在——场景内应有的物品和道具倒是齐全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所有的展示柜，后厨里也满满的都是各色用以制作甜品的材料，看得唐燕久那死去的下厨的心，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。反正都是要做游戏的——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出个厨艺类的游戏？这个类型，似乎一直都挺热门的不是？
而想来只要有着基础数值保底，哪怕在现实里再手残的人，应该也不太容易倒腾出什么黑暗料理来，说不定还能反向提升在现实里的手艺。
仔细地数了数，发现除了某两位从一出生就身处高位的Alpha之外，自己这段时间里身边的人，居然都是会下厨的人，唐燕久表示受到了深深的刺激。
……不过这次还是算了吧。
想想当前没有经过任何调整的拟真度，以及压根没有影子的游戏系统，还有边上肯定会凑上来尝一口成品的Alpha，唐燕久决定还是不要去祸害自己和他人的味觉了。
在窗边的双人桌前坐下来，唐燕久托着下巴，看着走进了后厨的辛卯，在心里猜测着对方待会儿会端出什么样的成品来。
——总之不会是那种在他家里，就能轻松完成的东西。否则对方就不用特意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。
至于其他的，唐燕久对甜品其实也没有太多研究，也不太清楚有哪些品类，所以只想了那么一会儿就果断放弃了，转而拿起桌上看着过分精致的菜单看了起来。
然而，有些让唐燕久惊讶的是，他连那张巴掌大的菜单都没看完，辛卯就从后厨里出来了，手上端着的，也不是他所以为的，需要用上一些专业用具和复杂手续，才能完成的精致甜点，而是简单的水果切块，上面浇了一层厚厚的奶油。
只不过，那种水果，唐燕久没有见过——看起来有点像绿色的火龙果，但从那形状来看，中间似乎本该有个椭球形的果核，最内圈的一层果肉呈现深紫色，咬起来有点糙糙的口感。
说实话，味道并不算好。过酸的味道，哪怕加上了奶油，也无法完全中和，丰盈的汁水反倒让那些甜腻的奶油，都带上了一股微妙的酸味——
转动着手里拿着的叉子，将上面叉着的果肉均匀地裹上奶油，一齐送入口中，唐燕久被酸得龇了龇牙，但还是仔细地咀嚼完，将其吞进了肚子。
他看着面前专注地看着自己的Alpha，忍不住有些好奇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对方特意带自己来吃的东西，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？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但辛卯在沉默了片刻过后，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“它长在我以前去过的一个垃圾堆边上，”而他的下一句话，则让唐燕久不由自主地一怔，“那时候上面只有一个果子。”
“那是我第一次吃到‘水果’。”也是他第一次知道，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，盛装满了他们位置争夺的甘泉的东西。
唐燕久手上的动作，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，一双眼睛怔怔地与对面的Alpha对视。
“我完成了一套用以维持生命支撑的装置，”那也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制作一件器械，“但它还是死去了。”“那之后，我再没有见过同样的东西。”所以直到现在，辛卯也仍旧不知道，这种特殊的、自己仅品尝过一次的水果，究竟有着怎样的名字。
而也只有在这样由数据构成的世界里，他才能将当初那仅有一次的味道重现出来。
唐燕久低下头，盯着自己面前那碗不知道该不该算作甜品范畴的东西，好半晌忽地轻声笑了一下。
“我们不知道这东西，是不是有生长在世界上某个我们不知道的角落，也不知道它有没有自己的名字，所以还是别乱取名了，”他弯着眸子，拿手里的勺子轻轻地翘了翘面前的玻璃碗，“但这个——”唐燕久翘起嘴角，出口的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笑意，“——你为我创造的甜点，还是可以起个名字的对不？”
“你觉得‘起点’怎么样？”没有给辛卯拒绝的机会，唐燕久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，“又或者‘梦想’？‘甜到心里’？唔……好像怪怪的……”
对起名这件事，是真心实意的不擅长，唐燕久只勉强挤出了几个干巴巴的词汇，就感觉已经把自己的脑汁都绞干净了。
“……幸福，”辛卯看着这样的唐燕久，轻轻地将舌尖的字音推出唇齿，“我想叫它‘幸福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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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不过，不知道是因为接入设备的不同，还是因为接入地点的不同，又或者是因为给予权限的人不同，唐燕久在那个由数据构成的虚拟世界当中恢复意识的时候，并没有出现在原先离开的场景当中——眼前那一片与身后的景色，有着明确分割线的无尽黑暗，似乎在向他说明，这里是尚未完成构建的部分。
就在唐燕久琢磨着，如果自己往前再走一步，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的时候，为他启动了接入舱的某个Alpha，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侧。甚至于对方的身上，还是那套现实世界当中穿着的衣服。
唐燕久眨了眨眼睛，有点回不过神：“你怎么……”
“内置能源的存在，能让接入舱同时支撑复数线路的工作，”不等唐燕久把话说完，辛卯就出声解释，“但相应的连接时间会减少。”
唐燕久：哇⊙o⊙＂
这东西，真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，重新设计、改装出来的？！
唐燕久觉得，自己大概能够理解，为什么辛卯一个单纯的技术人员，能和其他几个人一起，出现在星舰上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唐燕久的惊叹，辛卯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。他微微错开视线，看向前方望不到尽头的黑暗，能够读心似的开口：“就算继续往前走也没关系，只是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。”
“脚底下的触感，也和玻璃差不多，”说到这里，辛卯顿了顿，“或者如果你喜欢，我可以替换成草地。”
这个Alpha在这个世界当中的权限，显然比莫不逸要高出许多。
唐燕久忍不住又朝那片黑暗看了看，在纠结了一阵子之后，还是没能成功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，往前走了一段——理所当然地和辛卯所说的一样，就跟在黑暗中行走于玻璃地板上差不多。甚至不管在什么时候回头，那条平整清晰的分割线，都在身后同样的位置。
想来也就只有这种地方，才最能让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，这里是有别于现实的虚幻世界。
但从另一重意义上来讲，这样纯粹的、没有边际的黑暗，也是现实当中，极少能够见到的独特景象。
停下往前的脚步，唐燕久凝视着那片没有边际的黑暗，用了几秒钟去思考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哲学问题，而后小小地舒出一口气，伸手牵住了身边人的手：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没有任何抵抗地跟着唐燕久一起往回走，辛卯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，嘴唇动了动，最终却还是没有说什么。
人就是这么一种矛盾而纠结的生物——他不喜欢被这个人当做孩子看待，同时却又不舍对方因此而对自己做出的优待。
并没有察觉某个Alpha那微妙而复杂的心思，唐燕久重新踏回了那有着泥土触感的地面之后，就松开了掌心握着的手，转头打量起这片自己第一次到达的区域来。
直到这会儿唐燕久才发现，比起那些看起来，就很适合进行特殊训练的复杂地形，这个地方的布景和建筑，看起来都更像是那种用来放松和游玩的度假村。只是不知道是没搭建完成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，唐燕久并没有在其中，找到最常与之配套的沙滩和海岸。……所以，这里和他之前去过的那个杂糅游乐园一样，是开发组的某些成员，用来放松心情建造的？
唐燕久这么想着，也这么问了，却不想从辛卯那里得到了否定的回答：“这个项目需要大量的经费支持。”
这话说得有点不明不白的，似乎和唐燕久的问题没什么太大的关系，但他反应了一下，就明白过来：“游戏？”
最能把这个项目，和“赚钱”两个字联系到一起的，就是游戏了。毕竟当初唐燕久第一次进入这个虚拟世界的时候，脑子里冒出的，也是那些曾经仅存在于当中的“虚拟现实”游戏。
见面前的Alpha点了点头，唐燕久一下子就期待起来——比起那种对真实性有着近乎极端的要求的训练场，只需要还原一定真实度的“游戏”，显然更容易一些。事实上，哪怕是当前的完成度，丢出去都足以让整个世界尖叫。
但这种军用的东西转到民用，中间肯定还有许多复杂的修改与配套规则和措施。唐燕久不太懂这些，但是——
“是什么游戏？”作为小半个游戏爱好者，唐燕久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勾起了好奇心。
既然这个游戏本来就是虚拟世界的一部分，那么对其进行测试，也能算是他这个“测评员”的工作的一部分对不？
“……恋爱游戏。”然而，辛卯的回答，却让唐燕久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，并且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，市面上那些负责各路系统的“人工智障”。
虽然一般来说，只要写好了固定的脚本，这种更多讲究流程性和故事性、重心更多放在建模上的游戏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——
默默地把“游戏测试”这一项，从自己的备选事件上划掉，唐燕久正想催着辛卯离开这里，一起去其他场景的时候，就听对方再次开了口：“这里有个约会场景，”他转过头，看向这个可疑地进行了停顿的Alpha，略微歪了歪脑袋，“要去看看吗？”
唐燕久顿时就明白了对方把登陆地点，放在了这里的理由。
没有戳破对方那点连自己都能看破的小心思，唐燕久弯了弯眸子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：“好啊。”
“是你搭建的吗？”一边跟在辛卯的身边，一起朝着“约会场景”走去，唐燕久一边随口问了一句。
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，辛卯的视线不自然地往边上错开了一点，藏在黑色发丝里的耳耳根，也有那么一点点发红。好半晌，唐燕久才听到了对方比往常讲话时，要低了很多的声音：“……只是一部分。”
这反应，实在有点太过可疑，以至于唐燕久忍不住怀疑，对方是不是在那里面，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。
然而，到了目的地之后，唐燕久却发现，那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甜品店——甚至因为太过普通，和周围那看起来很是高档的度假村风光，有那么一点画风不符。
忍不住偏过头，朝边上的Alpha看了一眼，唐燕久还是没有多说什么，跟着对方一起进了这间看起来太过平凡和小巧的甜品店。
游戏的主体还没有完成，甜品店里自然也不可能有所谓的“NPC”存在——场景内应有的物品和道具倒是齐全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所有的展示柜，后厨里也满满的都是各色用以制作甜品的材料，看得唐燕久那死去的下厨的心，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。反正都是要做游戏的——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出个厨艺类的游戏？这个类型，似乎一直都挺热门的不是？
而想来只要有着基础数值保底，哪怕在现实里再手残的人，应该也不太容易倒腾出什么黑暗料理来，说不定还能反向提升在现实里的手艺。
仔细地数了数，发现除了某两位从一出生就身处高位的Alpha之外，自己这段时间里身边的人，居然都是会下厨的人，唐燕久表示受到了深深的刺激。
……不过这次还是算了吧。
想想当前没有经过任何调整的拟真度，以及压根没有影子的游戏系统，还有边上肯定会凑上来尝一口成品的Alpha，唐燕久决定还是不要去祸害自己和他人的味觉了。
在窗边的双人桌前坐下来，唐燕久托着下巴，看着走进了后厨的辛卯，在心里猜测着对方待会儿会端出什么样的成品来。
——总之不会是那种在他家里，就能轻松完成的东西。否则对方就不用特意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。
至于其他的，唐燕久对甜品其实也没有太多研究，也不太清楚有哪些品类，所以只想了那么一会儿就果断放弃了，转而拿起桌上看着过分精致的菜单看了起来。
然而，有些让唐燕久惊讶的是，他连那张巴掌大的菜单都没看完，辛卯就从后厨里出来了，手上端着的，也不是他所以为的，需要用上一些专业用具和复杂手续，才能完成的精致甜点，而是简单的水果切块，上面浇了一层厚厚的奶油。
只不过，那种水果，唐燕久没有见过——看起来有点像绿色的火龙果，但从那形状来看，中间似乎本该有个椭球形的果核，最内圈的一层果肉呈现深紫色，咬起来有点糙糙的口感。
说实话，味道并不算好。过酸的味道，哪怕加上了奶油，也无法完全中和，丰盈的汁水反倒让那些甜腻的奶油，都带上了一股微妙的酸味——
转动着手里拿着的叉子，将上面叉着的果肉均匀地裹上奶油，一齐送入口中，唐燕久被酸得龇了龇牙，但还是仔细地咀嚼完，将其吞进了肚子。
他看着面前专注地看着自己的Alpha，忍不住有些好奇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对方特意带自己来吃的东西，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？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但辛卯在沉默了片刻过后，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“它长在我以前去过的一个垃圾堆边上，”而他的下一句话，则让唐燕久不由自主地一怔，“那时候上面只有一个果子。”
“那是我第一次吃到‘水果’。”也是他第一次知道，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，盛装满了他们位置争夺的甘泉的东西。
唐燕久手上的动作，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，一双眼睛怔怔地与对面的Alpha对视。
“我完成了一套用以维持生命支撑的装置，”那也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制作一件器械，“但它还是死去了。”“那之后，我再没有见过同样的东西。”所以直到现在，辛卯也仍旧不知道，这种特殊的、自己仅品尝过一次的水果，究竟有着怎样的名字。
而也只有在这样由数据构成的世界里，他才能将当初那仅有一次的味道重现出来。
唐燕久低下头，盯着自己面前那碗不知道该不该算作甜品范畴的东西，好半晌忽地轻声笑了一下。
“我们不知道这东西，是不是有生长在世界上某个我们不知道的角落，也不知道它有没有自己的名字，所以还是别乱取名了，”他弯着眸子，拿手里的勺子轻轻地翘了翘面前的玻璃碗，“但这个——”唐燕久翘起嘴角，出口的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笑意，“——你为我创造的甜点，还是可以起个名字的对不？”
“你觉得‘起点’怎么样？”没有给辛卯拒绝的机会，唐燕久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，“又或者‘梦想’？‘甜到心里’？唔……好像怪怪的……”
对起名这件事，是真心实意的不擅长，唐燕久只勉强挤出了几个干巴巴的词汇，就感觉已经把自己的脑汁都绞干净了。
“……幸福，”辛卯看着这样的唐燕久，轻轻地将舌尖的字音推出唇齿，“我想叫它‘幸福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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